巾紫峰下念英烈

■鄢德全

聳立在湖南衡山縣城西南的巾紫峰，是南岳７２峰之一。巾紫峰下，長眠著一位當年的女游擊隊長、毛澤東同志的妹妹毛澤建烈士。

中秋前夕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我來到位于巾紫峰下的“毛澤建烈士陵園”。毛澤建烈士的墳塋掩映在蒼松翠柏中，墳塋前的紀念塔莊嚴矗立。塔頂的火炬和毛澤建烈士的遺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塔身上鐫刻的“毛澤建烈士永垂不朽”莊嚴而肅穆。我肅立在陵園里，無盡的緬懷在心中升騰。

一

１９０５年，毛澤建出生在韶山沖東茅塘，她的父親毛尉生與毛澤東的父親是弟兄。毛尉生的生活非常艱難，毛澤東的父母經常接濟毛尉生一家。于是，毛澤東的父母決定收養毛澤建作女兒。

在韶山，毛澤東點燃了農民運動的熊熊烈火。他向弟弟毛澤民、毛澤覃和妹妹毛澤建宣傳革命道理，使他們走上了革命道路。隨后，毛澤東帶著毛澤建到長沙崇實女子職業學校讀書。在毛澤東的幫助下，毛澤建于１９２３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秋考入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師范學校。其后，未及畢業，毛澤建就遵照黨的指示，到湘南各縣開展農民運動。

１９２６年，毛澤建受黨指派與其丈夫、共產黨員陳芬在衡陽開展農民運動。１９２７年，蔣介石發動了反革命政變，向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舉起了屠刀。毛澤建和她的戰友們拿起武器，扛起武裝斗爭的大旗，沉重打擊了敵人的氣焰。

１９２７年１０月，毛澤建接受新的任務，與陳芬一起奔赴衡山，改組和重建中共衡山縣委。陳芬擔任縣委書記，毛澤建任組織委員和婦運委員并負責縣委通訊聯絡等機要工作。１１月，衡山工農游擊隊成立，毛澤建帶領游擊隊打擊土豪劣紳。她成了遠近聞名的“女游擊隊長”，令敵人聞風喪膽。

二

１９２８年初，朱德、陳毅等在宜章發起“湘南暴動”。毛澤建和陳芬帶領衡山工農游擊隊主動配合出擊。當年３月，在湘南特委領導下，陳芬、毛澤建領導的游擊隊與其他地區的游擊隊配合，一舉摧毀了南岳團防局的反動武裝。衡山縣團防局得到南岳團防局潰敗的報告后，分三路向剛剛取得勝利的游擊隊反撲過來。毛澤建帶領戰士沖鋒在前，很快便將反撲之敵打得暈頭轉向，四散奔逃。戰斗結束后，陳芬、毛澤建夫婦的身份暴露，上級黨組織通知他們立即轉移。于是，他們回到了陳芬的家鄉耒陽。

在殘酷的戰斗歲月中，懷孕后的毛澤建不顧個人身體不便，行軍打仗從不叫苦。１９２８年５月，陳芬、毛澤建率領的游擊隊與反動武裝遭遇。經過激戰，終因寡不敵眾，夫婦倆決定各帶部分隊員分頭突圍。同月，陳芬在耒陽被捕，堅貞不屈，被敵人殘忍殺害，年僅２５歲。

毛澤建得知丈夫犧牲的消息后，痛不欲生。一個仲夏的夜晚，毛澤建的孩子降生了。為了使孩子永遠記住出生時的艱辛，她給孩子取名“艱生”。嬰兒的哭聲引起了敵人的注意，毛澤建不幸被捕。敵人把毛澤建從耒陽押到衡陽，后又押到衡山，想從她身上獲得黨的秘密和軍事行動計劃。

三

在毛澤建被捕的一年多時間里，敵人對她用盡種種酷刑，她始終毫不屈服，以頑強的革命意志，與敵人展開了不屈不撓的斗爭。這期間，敵人詭計施盡，最后還讓叛徒前來勸降，被毛澤建嚴詞訓斥。

在獄中，毛澤建特別思念在井岡山上的哥哥毛澤東，是毛澤東將她從火海里拯救出來；是毛澤東諄諄教誨，把她引上革命的道路；是毛澤東讓她讀書，讓她懂得更多的革命道理并成為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

１９２９年８月，毛澤建被害于衡山，年僅２４歲。她是毛家犧牲的第一位革命烈士。她的侄兒毛岸青、侄媳邵華生前多次來巾紫峰拜謁。他們在《我們愛韶山的紅杜鵑》一文中說：我們的澤建姑姑，一個優秀的女指揮員，中國最早的女游擊隊長之一，在戰斗中負傷被俘，僅僅２４歲，就義時自若和響亮的口號聲，使反動派喪魂落魄。

從毛澤建烈士陵園走出來，我看到湘江水在陽光映照下波光粼粼，緊緊依偎在巾紫峰下。漫山遍野的金菊正含苞待放，過不了多久，它便會盛開在這片英雄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