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熱相宜：讓出鏡點燃電視新聞現(xiàn)場——戰(zhàn)地記者出鏡報道實踐探析
摘?要：軍事新聞因其“硬朗”的氣質，相較于其他新聞更容易給人距離感。在軍事電視新聞報道中，注入記者出鏡的元素，不僅豐富了新聞信息的含量，也增加了新聞的“熱”度。著眼提高軍事電視新聞傳播質效，本文對戰(zhàn)地記者如何面向未來戰(zhàn)場用好“出鏡”這一元素進行探析。
關鍵詞：戰(zhàn)地記者；出鏡報道；電視新聞
出鏡記者現(xiàn)場報道是電視報道者置身于新聞現(xiàn)場，面對攝像機，以采訪者、目擊者和親歷者的身份向觀眾描述新聞現(xiàn)場、敘述新聞事實、點評新聞事件，并同時伴有圖像報道的一種報道形式。在重大新聞事件中，是否有記者在現(xiàn)場已經成為衡量一個媒體實力和權威性的重要標志。多年來，在軍事電視新聞報道領域，“出鏡記者”這一元素的設計和運用還有進一步拓展的空間，加之好的軍事新聞作品往往誕生于炮火之中，常因其“硬朗”的氣質，相較于其他新聞更容易給受眾距離感。因此，面向未來戰(zhàn)場的多種新聞場域，巧妙注入戰(zhàn)地記者出鏡的元素，不僅能夠豐富電視新聞信息的含量，也可以增加電視新聞的“熱”度。著眼提高軍事電視新聞傳播質效，本文對戰(zhàn)地記者如何面向未來戰(zhàn)場用好“出鏡”這一元素進行探析。
一、通過角色定位和風格再塑實現(xiàn)新聞場域下的冷熱相宜
場域是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爾迪厄提出的概念，即各個位置之間存在的客觀關系的一個網絡或一個構型。1996年，其在《關于電視》一書中將“場域理論”應用于電視制作生產領域，正式提出“新聞場域”的概念，認為新聞場域可以被理解為文化生產的一個區(qū)域，是一個有結構的社會空間，由不同位置形成的開放性的關系網絡。要理解場域中電視媒介的新聞生產，不僅要從關系的角度思考電視媒介在場域中的位置，還要結合新聞場域空間結構考慮所處的環(huán)境和語境。
戰(zhàn)地記者在采寫軍事電視新聞的過程中，面對的是復雜和充滿不確定性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從布爾迪厄場域理論出發(fā)可以窺見，新聞場域本就隨著內外關系的不斷變化而轉變，本質強調的是在一個社會空間中，由特定行動者相互關系網絡所表現(xiàn)的各種社會力量和因素的綜合體，各種隱秘的關系構成了新聞場域的運作規(guī)則和邏輯。在以戰(zhàn)爭為背景的新聞現(xiàn)場，風云詭譎的戰(zhàn)爭局勢不僅加劇了場域的“冷感”，還會帶來更為復雜多變的新聞場域。實踐證明，在新聞場域中將“冷感”控于適度范圍，做到冷熱相宜來給受眾更豐富的感受，并有效識別及合理利用其中的權力關系讓媒體的視點和立場清晰呈現(xiàn)，通過戰(zhàn)地記者在報道中的“在場性”可以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巧妙起到“熱場”的作用。
慣習是一種可持續(xù)可轉換的傾向系統(tǒng)。這種傾向系統(tǒng)一方面來自通過個人的社會化而實現(xiàn)的社會結構的內化，另一方面也通過指導人們的實踐再生產著社會結構。而新聞生產就是一個產生新聞慣習，寄居在新聞記者身上，并通過不斷強化和調整實踐重塑場域結構的過程。戰(zhàn)地記者作為新聞場域中的主要行動者，其職業(yè)角色認知與實踐策略不僅決定了新聞場域專業(yè)主義的發(fā)展方向， 其自身在專業(yè)實踐中的新聞慣習又可以將新聞場域構建成一個有意義的世界。因此，“在場”的記者在以戰(zhàn)爭樣貌為原始素材的戰(zhàn)地展開出鏡報道，首先要在遵循新聞傳播規(guī)律的基礎上進行自我身份的清晰定位。同時，破除舊式慣習的采訪路徑，從自身人格化方面進行出鏡采訪風格的再造和升級，通過戰(zhàn)地記者的具身性傳播增強電視新聞的沖擊力和感染力，從而再次升級電視新聞場域內部結構，讓電視新聞現(xiàn)場真正“熱”起來。
二、通過多層級互動實現(xiàn)媒介技術屬性下的冷熱相宜
加拿大著名思想家麥克盧漢曾在著作《理解媒介》中提出了著名的“冷熱媒介論”，用“清晰度”與“參與度”兩個概念別出心裁地對媒介做出了冷與熱的劃分。他認為，熱媒介是一種高清晰度、提供的信息量相對較多、受眾參與度低的媒介，而冷媒介是一種清晰度低、提供的信息量相對較少、受眾參與度高的媒介。電視這種大眾傳播媒介一直被麥克盧漢認為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冷媒介”。雖然他所說的電視在當時還只能收看黑白色的節(jié)目，圖像也遠不及今天清晰，技術上亟待發(fā)展，但他依舊認為相比清晰度要高很多的電影而言，電視的圖像和聲音涉及人的感官更多，提供的參與性也更高。麥克盧漢的論述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媒介技術與人的關系。
如今，隨著媒介技術的變遷，冷熱媒介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媒介的冷和熱不只是一種媒介和他種媒介在相對尺度上的比較，而更多成為了人與媒介的主體間性關系的一種表征，在不同的時空之下，媒介的屬性會發(fā)生著冷與熱的轉換與交替。而戰(zhàn)地記者要想讓電視新聞的權威性在受眾心目中得到彰顯，要明白其構建過程并不是預設的存在，不僅從宏觀上在內容生產中要橫跨時空不斷更新、調整和捍衛(wèi)，還要從微觀出發(fā)將內容生產嵌入在媒介屬性的轉換和調試中，實現(xiàn)在媒介屬性下的冷熱相宜，即該熱的時候“熱”，該冷的時候“冷”，從而盡可能地使電視新聞報道既可以為受眾提供翔實的新聞信息，又可以與受眾產生豐沛的情感互動。由此，戰(zhàn)地記者在開展電視新聞出鏡報道時，要時刻保有深度鏈接受眾與電視媒介的意識，充分在傳播情境中發(fā)掘自我與他人的互動能力，在原始互動和自發(fā)互動的轉換中實現(xiàn)媒介的冷熱相宜，以深度調動受眾的認知卷入度和情感卷入度，最終以出鏡記者的獨特個人視角結合，以及與“他者”產生的多層級的互動來平衡多方立場、傳達集體智慧，完成自己作為在多方“他者”的凝視中被建構為媒介機構代言人的使命。
三、通過多維敘事實現(xiàn)電視新聞報道框架下的冷熱相宜
毛澤東同志的《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曾提到：“作為觀念形態(tài)的文藝作品，都是一定的社會生活在人類頭腦中的反映的產物。”新聞作品的生產正是如此。但在生產過程中，框架作為人們了解、認知以及界定外部世界的基礎，一直影響著新聞的生產。記者在開展新聞報道的過程中，其敘述一條新聞的觀察點或視角，不僅決定著框架對準何種事實，還取決于運用什么樣的敘事維度，以便選擇的事實被理解。
而戰(zhàn)爭新聞一直被認為是政治信息的延續(xù)，是記者對槍林彈雨和戰(zhàn)火硝煙的記錄。應該說，通過戰(zhàn)爭新聞報道及時反映整個戰(zhàn)爭進程是必須的，但一些記者，特別是西方記者會不由自主地受歷史、政治、經濟或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保持一種升級導向的沖突報道框架，并且運用黑白極化、只論成敗的單一敘事來展現(xiàn)戰(zhàn)爭“冷酷”的一面，給社會帶來了極大的文化傷害，也給受眾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由于新聞媒體在危機緩解、沖突和解直至和平締造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邊緣的“和平新聞”理論和非主流的“和平新聞”實踐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同和共識，和平導向的報道框架成為擺在記者面前的重要選擇。
對中國來說，在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語境下，和平新聞框架的契機和價值是顯而易見的。因此，面對影像在全媒體時代強大的傳播力，戰(zhàn)地記者在進行電視新聞出鏡報道中，尤其要積極思考“和平新聞”的敘事語境，在展現(xiàn)我軍事威力的同時，適時將鏡頭從炮火紛飛轉向“非暴力”的具有溫度的“熱”畫面。比如，記者可以跳脫出封閉的局部戰(zhàn)爭環(huán)境，主動在開放的時空中捕捉具有強烈反差的人事物展開報道，無論是采訪話語還是聲畫符號都可以從沖突解釋、沖突降級引導、沖突預防等多維度解構傳統(tǒng)戰(zhàn)爭報道中“鼓”與“呼”的敘事，增強反暴力的歷史和文化元素，合理平衡電視報道中的暴力性，使電視新聞報道在冷熱相宜中進一步凸顯新聞價值。
（作者單位?：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
責任編輯：姜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