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播學視角探析軍旅話劇《歷史的天空》
摘 要：話劇《歷史的天空》通過全新的視角和方式，詮釋了戰火中的理想、信念、青春和愛情，在戰爭的屏幕上映射出英雄的光彩，對于新時代軍人形象和軍事文化的傳播開啟了新的嘗試，取得較好效果。本文從傳播學視角探析其成功經驗和做法。
關鍵詞：軍旅題材話劇；傳播學視角；軍事文化傳播
軍旅話劇相比較軍旅題材的小說、電影、電視劇來說，是傳播渠道、傳播范圍較為單一的文藝作品形式，但其對劇本的創作、演員的素養、舞臺燈光的效果等方面卻有更為嚴格的要求，因此，對于軍人形象的傳播也有著不可替代、不可比擬的作用和效果。
一、精準編碼，用有限的時長表現作品的思想內涵
話劇是一種篇幅比較小巧的文藝作品體裁，在較短的時長里能夠表現的故事情節、人物形象都是有限的，同時受制于舞臺場景轉換的復雜性，不便于頻繁切換情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里將作品的精神內核表現出來，并達到理想的效果，對話劇創作者、改編者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話劇《歷史的天空》是近年來改編比較成功的軍旅話劇作品。
一是巧妙選取一段歷史時期作為創作主線。《歷史的天空》原著在時間上跨越半個世紀，涵蓋中國革命和社會變革歷史進程，是一部宏大的歷史小說，話劇難以全面覆蓋這些歷史階段。話劇《歷史的天空》選取原著中抗日戰爭時期的故事作為主體，反映了主人公梁大牙等青年人投身革命的“芳華歲月”。在這個階段，伴隨著青春、熱血、理想和愛情，主人公也經歷著斗爭、成長、重生的蛻變。戰爭動亂年代和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碰撞出引人注目的火花，也是話劇最好的創作區間。
二是將歷史敘事切換成青春敘事。如果將原著中的歷史敘事手法照搬到話劇舞臺，難免會使故事變得倉促而零碎，難以聚攏主線、聚焦主角。該話劇的創作選擇典型人物的成長作為主要表現對象，用梁大牙的一段時光體現特定歷史時期他所代表的愛國青年群體的成長心路，通過著重刻畫和表現特定人物形象，使他身上承載的群體共性更真實可感，易引起受眾的情感共鳴，獲得高度認同。
三是放大代表性細節突出人物性格。話劇要在短時間刻畫出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必須抓住最有代表性的情節，刻畫最有代表性的細節，將人物性格交代清楚。比如《歷史的天空》原著里一句帶過梁大牙要求士兵跟他換鞋的情節，在話劇里卻被放大，精心設計語言和動作，把人物最初的霸道、匪氣、野性體現得淋漓盡致，與其后期的成熟形成鮮明對比，突出其成長的重大意義。
二、精確解碼，展現高度凝煉的精神內核
話劇《歷史的天空》是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文藝創演系2014級學員的畢業大戲，演員平均年齡只有22歲，都是在讀的青年學員。由他們刻畫半個多世紀前的同齡人，難度可想而知，因此，需要演員對時代背景、人物命運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
一是尋找演員和角色的共性。話劇《歷史的天空》的編劇將梁大牙與東方聞音的愛情故事作為一個著力點，東方聞音既是梁大牙愛情的寄托，也是他革命理想的化身，愛情和理想相互交織，對當代年輕人來說也是可知可感的。梁大牙的扮演者崔天嘯在剖析角色時，從小切面入手，將“俠義”作為出發點，逐步深入全面塑造角色，最終得到觀眾的認可。
二是沉浸英雄精神世界，由塑造向本色出演推進。將表演空間預設在抗戰的“歷史的天空”，使主人公處于隨時需要浴血奮戰、流血犧牲的歷史事件里，置身在生命涅槃和精神重塑的沉重又充滿希望的氛圍下。作品要先打動演員，進而打動受眾。女主角對東方聞音的喜愛促使她在一遍遍摸索中離角色更近。大多數演員由最初的用力過猛到張弛有度，使得作品更有張力，更能打動人心。
三是打破慣性思維，靈活拓展故事情節。小說《歷史的天空》原著里，東方聞音犧牲后，梁大牙在她的墳前自言自語說，“只有梅嶺的風知道……”，這樣的情節，營造了以無言顯大悲的意境，但話劇如果也這樣處理，難免會影響主旨的表達和精神升華。為此，創作者將其改成梁大牙在東方聞音墓前與其深情傾訴，讓已經犧牲的東方聞音“復活”，從天幕中出現與梁大牙對話，將其從巨大的悲痛中拉出來，推動他的成長成熟，化悲痛為力量，團結革命戰友，為了共同的理想并肩前行。這種直抒胸臆的升華，有助于使時長有限的話劇，將情節推向高潮。
三、精妙舞臺，營造沉浸式傳播氛圍
話劇作為一種能很好傳播軍人形象、軍事文化的藝術形式，它給觀眾營造出的兵味、戰味氛圍，是其他形式軍旅題材作品難以實現的。話劇《歷史的天空》充分發揮了這一優勢，并取得了良好的傳播效果。
一是依托舞臺藝術符號描繪歷史畫卷。燈光、布景、音響、服裝、化妝、特效等都是舞臺藝術的符號化表達，它們承載著重現故事場景、渲染劇情氣氛的重要作用。話劇《歷史的天空》大幕拉開，嗩吶齊鳴、鑼鼓喧天，迎親隊伍簇擁著花轎載歌載舞，大紅色調營造的喜慶氛圍讓人置身婚禮現場，緊接著一聲槍響，人群驚慌四散，一縷輕煙灰白的天幕將熱鬧終結，緊張的弦上緊了……燈光的顏色、強度模擬劇情的復雜環境，音響的回蕩空靈、起伏交織偽裝了整個劇場，隨著劇情的發展不斷變換，時而烏云壓境兵臨城下，時而云卷云舒溫情浪漫。光影變幻、時空輪轉，和平、戰爭、反抗、和平情境的交替前進，歷史卷軸漸漸鋪開，舞臺美學最大限度的還原真實又高于真實，觀眾穿越歷史成為“見證者”，內心和靈魂都會受到滌蕩和沖擊。
二是借助舞臺美術設計構建故事情境。《歷史的天空》是一部跨越半個世紀展現中國社會變革的歷史作品，其本身所包含的深厚文化底蘊、塑造的革命英雄形象、弘揚的愛國主義精神，夯實了其引領價值導向的藝術地位。將其改編成話劇，依然要秉承弘揚民族大義、彰顯英雄大勇的主旨，贊頌革命青年投身革命、追求愛情、堅定信仰、實現理想的初衷。話劇《歷史的天空》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將理想和現實、抽象與具體巧妙地融合。東方聞音犧牲對主人公梁大牙是個巨大的打擊，也是他成長的關鍵轉折，舞美設計通過打開天幕的方式，讓逝去的東方聞音與梁大牙對話，不同時空的兩個人，似見非見，似聞非聞，但卻對主人公的成熟起到了巨大助推作用，對于意義世界的建構意義重大。這是全劇的高潮，也是作品主旨要義的最直接有效的表達。
三是舞臺表現力激發觀眾開展互動。話劇的演員和觀眾是互相促進的，大幕拉開，燈光、音響、布景一一到位，演員率先投入劇情，兩個多小時不間斷、酣暢淋漓地表演，揮灑自如地塑造角色演繹臺詞，進而帶動觀眾沉浸劇中，跟著演員同悲同喜同憂同樂。話劇《歷史的天空》主演們都是一群年輕的學員，還處于表演初級階段，因此精妙的舞美設計對激發促進他們的舞臺表現力、爆發力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對觀眾來說，演員不再是“海市蜃樓”，不再是銀幕上的電磁光波，而是近在眼前的鮮活的生命，甚至還會有剎那的對視、深情的凝視，臺下的人不再被孤立絕緣，一顆心隨著劇情潮起潮落，與人物共生共長。這種深入人心的沖擊力正是傳播的最高境界。
軍旅題材話劇正隨著社會的發展、軍事文化的進步不斷調整前進的節奏，它對于軍人形象、軍事文化、核心價值觀的傳播也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文藝工作者需要從傳播學的視角去思考去創作去演繹，有助于講好軍旅故事，弘揚正確的價值觀念，傳好軍事文化。
（作者單位：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